在南极碰面 / 脑洞自留地 / 噗浪同名

【帝后/维灵 衍生】好久不见

是一个关于三世情缘的故事

以女生视角讲述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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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易钟灵从记事以来,常会做那个梦。梦里有个温润如玉的男子,她唤他作四爷。她是他的结发妻子,她叫作富察容音。后来年事渐长,这个梦也变得有所不同。忽有一日,他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王,她伴着他受众人朝拜,从此母仪天下。

  易钟灵靠在易家老太太脚边,又给老太太说起梦中的事。老太太敲了敲她的脑袋瓜子,现在是科学的年代,你怎如老一辈迷信所谓的前世呢。易钟灵看着放在软塌上的乾隆记事,笑了笑没有说话。当晚入夜后,她又梦到了那个男子。

  他命人不远千里地从福建海运了荔枝树回紫禁城。当荔枝树被搬进长春宫的时候,她惊喜地仔细欣赏,开心地回头询问何以此季节会有荔枝树。他的脸依旧模糊不清,但是她能清楚地看到男子眼里满是爱意和笑意,牵住她的手无比温柔地说皇后喜欢,朕的心思就没白费。

  梦里都是温馨甜蜜的画面。直到那日,她和婢女在街上遇到一个粗鲁的旧军阀。飞驰的车轮卷起了路边的积水,甩在了易钟灵的裤脚边。她不悦地皱眉想着就此作罢,却还有鲁莽的副官拦住去路。婢女护着她上了自家的汽车,她还是没忍住侧头看了偷藏在车窗后的那人的脸,有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
  那种感觉在当晚就得到了证实。易钟灵刚入梦,就感到身心极其疲惫,周遭的空气都弥漫着刺鼻的焦味。刚经历过撕喊的嗓子在阵阵发痛,她被人紧紧地扣在了怀里,那人微微地颤抖着但是手却用力地箍住她的双手。易钟灵只觉得心在不停地揪紧,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被一点点挖空。下一秒她就被全身捆绑住放在了床褥上,那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告诫她,要时刻谨记作为皇后的责任。她艰难地抬头,从模糊的泪眼中看清了那人的长相,竟和今日街上所遇的粗鲁旧军阀一模一样。

  从那日起,易钟灵不再梦到他和她了。又或者说,是易钟灵故意避开,不再去想不再去看,不希望再进入这苦楚里。

  然而往往事与愿违。当易钟灵见到那个三次上门提亲,最终由父亲作主应了的丈夫时,她恍惚了。可能梦里还不真切,但是当那人真正站在易钟灵面前时,真的是太像了,他们的眉眼,他们的声音,甚至于后来他对她的温柔,除了他不叫弘历,他叫作席维安之外。

  于是,她又开始做起了那个梦。

  紫禁城已入夜,她穿着一袭白衣,头上没有挽髻而是由得一头长发披散在后背。她赤脚走出长春宫,穿过了神武门,没有停顿地往紫禁城的角楼走去。

  雍正五年,她被选中成为他的福晋,彼时弘历16岁,她15岁,年少夫妻恩爱如漆。

  乾隆三年,嫡子永琏因病夭亡,她心痛不已大受打击,弘历接连五天没有临朝。

  乾隆十一年,永琮出生,年仅两岁于十二年除夕夜因暖阁走水而亡,她再次痛失爱子。

  她生于富察家,却天性不爱拘束,偏偏嫁入皇室成为了大清皇后;她贵为六宫之主,必要以身作则,用规矩管束自己乃至他人,但却留恋于过去自由的生活;她是大清皇后,却贪恋儿女情长,可是帝王是天下之主,对后宫嫔妃只能有宠而不得有爱,她却迷失于此渴求他的一人心;她作为母亲,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,看着年小的他们离自己而去。这种种错误,皆使她痛心之余更是已经喘不过气来。

  她赤足走上角楼的长台阶,终于站在了城墙上。她看到了宫墙外的世界,广阔无垠。她想她终于也能无拘无束了,她不要再做大清的皇后,她只做富察容音。终于,星光陨落,有一抹白影从角楼上落下。

  紫禁城内的鸟儿被惊得四散飞起,离开了栖息的树干,翱翔在了漆黑的夜空中。

  易钟灵惊出一身冷汗,从被褥里坐了起来。身边的人已打着轻微的鼾声,睡得正香甜。是那张和梦中男子一模一样的脸。

  婚后的席维安和婚前并无两样,非要说有区别的话,那就是对易钟灵更加地偏爱了。

  父亲的寿宴上,他俯身为她整理裙子的褶皱,可在世人眼里他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杀戮军阀;父亲受困,是他挡住刀枪冲锋救人,只为让她安心;妹妹被绑,焦急地求助于他,他会先关心她的手凉,转身就是狠狠地举枪对向了敌人;婆婆指责她生不出子嗣,他却为她翻了脸,只要她身体健康而无关后代。

  可从成婚那日起,易钟灵就给自己的心设起了厚厚的墙。无论席维安如何表达对她的真心爱意,她都无动于衷。

  席维安说不知道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,整日伤春悲秋的。可易钟灵她不能说。

  都怪他和他太过相像了。此时的席维安和往日的弘历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,多少人争相捧着,只为牵扯上关系,好在这乱世能有所依靠。

  谁不想有依靠呢?易钟灵从小被养在易老太太身边,没有母亲的陪伴,对待父亲也是谨言慎行生怕出差错;长大后要给弟弟妹妹作好榜样,要循规蹈矩;就连自己的婚姻大事,都只能听从父母之命。她小心翼翼地生活着,只求得到家庭的温暖,父亲的关注。

  但可以依靠的人会是席维安吗?易钟灵也不确定,这如履薄冰的生活还有悲恸的梦,让她更是避而远之不敢靠近。

  直至中秋夜,大家闺秀的表面被撕破,她只是上海四马路书寓先生的女儿。她却好像松了一口气,多年来小心维护的人设,约束着她的一切,终于得到了解放。她收拾着行李下楼时是被他拦了下来。他在众人面前丢掉了她的行李箱;他说她是他席维安娶回来的夫人,他认;他说她为家里付出的一切决不能让任何人漠视;他说选择权在她,若不认他们,易家和席家不再是姻亲,易家的事绝不再管。

  易钟灵的心理防线被攻破了。

  席维安小心翼翼地哄着她,甚至立下军令状只为不会再惹她不高兴。

  他和他终究是不一样的。

  两颗真心终于紧紧依靠在一起。

  他喜欢吃面拖蟹,易钟灵会亲自下厨做给他吃;她喜欢吃羊肉,席维安会专门命人从北平新鲜宰割运送过来。他洽谈会议不顺利满心烦躁,易钟灵只需要静静地陪着他就好;她要守住父亲的星华百货,席维安握住她的手说你守护着易家而我会守护你......

  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,离别的沉重犹如深潭。

  日寇入侵,国家兴亡之际,席维安更应身先士卒。

  临别之际,两人深深地吻住了对方,像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
  当轰隆的引擎声响起,随着远去时,易钟灵没了往日的体面,从台阶上磕绊地追了出来,双眼已被泪水模糊。席维安挺直了后背盯住汽车后视镜,直至镜中人变成小白点随后消失不见。他不再回头,他怕自己不忍,蓄满眼眶的泪水被仰头收了回去。

  可这一别,便是永远。

  易钟灵抱着那张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合照躺坐在藤椅上,是他们周年纪念时候拍的,照片上的席维安笑得意气风发,而她挽住他的手臂靠在一旁岁月静好。

  易钟灵闭上了眼睛,有泪从眼角滑落,意识逐渐模糊时,她看到席维安来接她了。席维安在易家门前停在了脚步,转头等她走上来牵住了她的手。



      唐佳瑜提早下了班,回家换了套衣服便在市局门口等着明川,今日两人约好了要去试婚礼的婚纱和礼服。

  唐佳瑜抬腕看了看手表,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。正掏出电话准备给明川打过去,他便从大楼门口跑着出来直冲向唐佳瑜站着的位置。

  相拥着的恋人免不了受到过路人的注视,明川松开唐佳瑜一一打着招呼。

  路过的人都笑着喊唐佳瑜嫂子,也顺便调侃明川温软在怀赶紧归家。


  唐佳瑜是一名文物修复师,除了职业需要还有她个人爱好的原因,她常年都把私人时间留给了各种文物展览。

  而唐佳瑜和明川便是结缘于省博物馆两年前举办的清乾隆文物展。

  文物展上有一个小型的文物竞赛,唐佳瑜非常喜欢那个用鹿尾毛缘边的荷包,刚想报名参加时,就看到那个荷包被工作人员取了下来,递给了身旁的一个男人。

  唐佳瑜上前询问是否还会补充,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。蔫蔫地转身走到了门口时,有人叫住了她。

  是赢了礼品的那个男人,把荷包递给了她,说眼见她如此喜欢,便不夺人所好。

  唐佳瑜说了谢谢,掏出手机正想着用钱买下来时,男人已经走远了。

  本以为这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,唐佳瑜没想到这么快又遇到了他。

  市局缉毒大队在破获案子的时候,发现有部分毒贩居然还藏匿了文物,于是一并进行了收缴。由大队长明川负责把文物运送到文物部门进行检查、修复以及存放,是唐佳瑜接收的。

  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,顺理成章地交换了名片。

  唐佳瑜说她是出于工作和爱好对文物特别感兴趣,明川他一个缉毒队长,是也有这样的爱好吗?

  明川说是爱好,但可能更多的是一种命中注定的吸引力和缘分。

  或许明川说的是对的,是命中注定的吸引力,两人很快熟络了起来,在相处过程中更觉双方默契相通,于是情愫渐生。


  两人下了车,明川搂着唐佳瑜往婚纱店里走去。

  明川抱歉地向候在门口的店员笑笑,两人马上随着店员进入棚内换上已经挑选好的婚纱。

  明川已经换好西装坐在沙发上回信息时,隔间的帘子被拉开。唐佳瑜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圆台上,趁得她白皙的皮肤更加透亮。

  明川呆呆地看着唐佳瑜开始傻笑,一旁的店员也在偷偷地捂住了嘴。

  确实很美,美到人心坎里了。

  唐佳瑜走下圆台,挽住了明川的手臂,真是好一对璧人。

  然而只匆匆试了婚礼的西装,明川就接到紧急任务离开了。

  还没来得及穿的其他礼服整齐地挂在衣架上,却也等不到那个人回来了。

  唐佳瑜平静地在密码锁上输入数字,自从明川殉职后,她就一直没回来过这个房子。

  等到所有手续以及葬礼办完,已经是过去大半个月的时间。今天正好去市局把明川的遗物还有办公室的一些物件领走,也是该回来一趟。

  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屋内的黑暗,唐佳瑜摸上墙面的开关,顶灯瞬间亮起。屋内的摆设还是一点没变,沙发扶手上还搭着明川常穿的那件夹克,抬头还能看到沙发背靠的墙上醒目地挂着两人的合照。照片里的明川做着搞怪的表情,修长的手指举在唐佳瑜的头顶比了个V字,唐佳瑜靠在他的怀里笑得灿烂。

  唐佳瑜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,再也绷不住,手里捧着的箱子顺着大腿滑落,里面的物件散落一地。她坐在地上看着合照里的明川大哭起来。

  大概是连日的奔波和丧失爱人的痛齐齐袭来,唐佳瑜只觉得眼前一黑,倒在了地上,意识消失的那一刻,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磕在了后脑勺上。



       琬琳醒来的时候觉得头快要疼得炸裂。

  她隐隐约约记得有个萨满太太一直绕着她嘴里在念叨着什么咒语,耳边还充斥着抬鼓和各种响器的声音。有个男子站在离他们不远处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,等到萨满太太停下了动作,那个男子便焦急地走上前来。

  萨满太太告诫男子他的祈求已经得到神的回应,必定要遵守生生世世不可再相爱,否则两人中必会有人遭遇劫难。

  那个男子慢慢靠近她,轻轻唤了一声,容音。

  就在琬琳想要睁大眼睛看清楚来人的模样时,突然就被婢女的敲门声惊醒过来。

  琬琳一边任由婢女穿衣一边问着是否认识一个名叫容音的女子。

  婢女一脸疑惑地摇摇头。

  琬琳想,那大概就是梦罢了,梦中人哪有真切的。

  琬琳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,拉着婢女急匆匆地跑进小巷后偷偷地观察着。

  有个胖胖的男子气喘吁吁地跟着琬琳的方向走来,四下张望发现人已不见了。

  琬琳一下子从巷子里跳了出去,挡住了胖男子的前路指责他光天化日之下不怀好心跟踪女子。

  胖男子心下一慌,一边忙解释一边把手里捡到的那个鹿尾毛缘边的荷包递了过去。

  琬琳摸了摸身上,错怪了来人,不好意思地接过荷包微笑着道了谢,转过身拉着婢女,急急忙忙地就跑掉了。

  胖男子转身走到了不远处的街角,哈着腰正准备把刚才的事情一一禀告。

  街角的人摆了摆手,收回了手中的扇子,回去吧李玉。

  胖男子急忙跟了上去,是,万岁爷。

  琬琳和婢女回到府中,准备悄悄地溜回房间。

  母亲从走廊走来看着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,无奈地摇摇头,喊住了琬琳,又是一段叨叨絮絮。

  琬琳听得摇头晃脑,母亲宠溺地戳了戳她的脑袋,训话作罢。

  琬琳亲密地挽上母亲的手臂,拉着母亲回了房间,把从集市上买回来的有趣东西,如珍宝般一一展示给母亲。



       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冲进鼻腔,唐佳瑜皱了皱眉慢慢地睁开了眼睛。

  守在床边的好友握住她的手,感叹她终于醒来。

  唐佳瑜问自己已经昏迷了多久。

  好友从桌上拿起水杯喂她喝下,两天了,在明川家里倒下的时候脑袋磕到了一个木盒,所以引起了轻微的脑震荡,昏迷了足足两天了。

  唐佳瑜推开了嘴边的杯子,继续躺下闭起了眼睛。

  好友以为她还想休息,便放下水杯悄悄走出了病房。

  在昏迷的两天里,唐佳瑜做了一个好长的梦。

  她梦到弘历和容音从少年夫妻开始相互陪伴,但行到途中容音却食言了,容音离去后,弘历躲在长春宫偷偷地落泪,孤单颤抖的身影让唐佳瑜的心像被针刺一样的痛;弘历为了留住容音,不惜以往后生世不得相爱,否则会有一人丧命为代价要求萨满太太复活容音,弘历不再把她束缚在厚重的宫墙内,前半生的回忆太过痛苦了,宁愿她忘记一切,用琬琳的身份过完她所追求的自由的生活。

  她又梦到了易钟灵和席维安从遵从父母之命结为夫妻,到后来鹣鲽情深。可是命运又给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,残酷的战争带走了作为军人的席维安,痛失爱人使得易钟灵终日郁郁寡欢。又是一个寂静的深夜,易钟灵服下了大半瓶安眠药,抱着他们的合照,终于安稳地在藤椅上长眠了。

  她还梦到了明川。明川依然是那张阳光的笑脸,叮嘱着唐佳瑜要好好生活,要开心。唐佳瑜泪眼模糊,想要抓住那一霎那的温暖,明川的脸却已渐渐消失。

  唐佳瑜再次睁开双眼时,眼眶又蓄满了泪,靠着的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。

  唐佳瑜打开放在枕边的那个朱红色木盒子,里面有一枚制造精美的扳指,和《乾隆大阅图》上的一模一样。

  唐佳瑜的泪从脸颊滑落,把扳指捂在了心头。

  要是早知你和神立了约,如果有一天一切能重来,易钟灵宁愿从未认识过席维安,唐佳瑜也宁愿从未遇到过明川。



       两年后。

  连日来熬了几个夜的修复工作也总算完成了,唐佳瑜难得地给自己放了个假。

  正好赶上国家博物馆举办的清十二帝主题文物展,唐佳瑜起了个大早。

  偌大的展厅空无一人,她慢慢地移动脚步往里走去,越靠近心越泛起阵阵涟漪。

  明亮的玻璃展柜内摊开的是那一篇述悲赋,“乾隆十有三年春车驾幸山东礼成返跸。”

  才读至第一句,唐佳瑜的眼睛已不自觉湿润了,逐渐朦胧。

  他提及了她的好,提及了她早殇的幼子,提及了他对她的思念。

  她在展柜前泣不成声。

  有一双手伸到了她眼前,贴心地递上了一张手帕。

  她接过手帕转头望向旁人,朦胧的泪眼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。

  记忆中的人不断重合,弘历、席维安还有明川。

  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,眼前人逐渐清晰。

  明川左手撑着拐杖站在了她面前,还是那个熟悉灿烂的笑容。

  他说对不起,他说让她久等了,他说他回来了,他说好久不见。

  他说如果一切再重来,他还是会选择爱上她。

  这一次他不会再和神明交换约定,他会用自己的力量护她周全。



一点小补充

△ :易钟灵一直都觉得梦里的容音是她的前世,所以才会在遇见席维安之后不靠再靠近,因为他跟弘历真的太像了。

△:唐佳瑜磕倒了装有扳指的木盒,醒来之后已经有了前两世的记忆。

△:明川撑着拐杖是因为卧底任务时发生事故,被迫截了左小腿靠义肢生活。

△:明川再出现已不受萨满太太的诅咒,是因为断肢时已经历一次短暂的生死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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